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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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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9 章

許是太暖了, 安全感濃盛,不知不覺中,初夏竟也睡了過去。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 有熱息拂向她的臉, 是她熟悉的, 連不清醒都生不出抗拒的氣息。

“醒了?” 延禮敏感到不能行, 姑娘的睫羽多顫了下,他便察覺到她的醒來。

溫軟的唇隨後落在了她的長睫上, 一路向下,想親哪裏就親哪裏。剛開始, 初夏迷迷糊糊,全然由著他。後面被擾煩了, 纖白素手抵著他的唇,不讓他親。還拿他承諾的話紮他,

“不是什麽都不做嗎?” 只是這聲音軟糯, 帶不出一絲威懾力。

這般自然也擋不住閔延禮這個素來不講規矩的,竟以舌尖舔/砥她的掌心。這過於親昵, 說荒唐都不過分的動作將初夏殘留的睡意徹底拂去,她睜開了眼睛, 眼底水霧濃馥,她覺得自己的耳尖肯定是紅了, 她都感受到從那處傳來的能灼得她心顫的熱意了。

可就這,閔延禮也沒能放過她,似刻意地壓低放緩了聲音,“我睡時, 確實什麽也沒做?”

言下之意,現在醒了, 可以做點什麽了。

“讓我親親,就一會兒。”

他開始了新一輪的誘/哄,那把聲兒蘇得初夏脊背都生出了麻意。這狼崽子,隨著年歲增長,越發的惑人了。也沒人教他,全憑本能,怎麽就這般會呢?

迷迷糊糊地想著,殘餘不多的理智還在做最後的抵抗。這一切終止於一股濕熱的力侵入她的口腔,放肆又貪婪。那熱息滂沱,綿長,根本不給她退卻的機會,只能迎他,任他放肆深入。

神思徹底散亂前,初夏在想,今兒出明裕殿前,定是要和某人約法三章。否則,大婚之前,她再不單獨見他。

親了一陣,延禮自己停的。

只因一處正在激烈叫囂,再鬧下去,怕是要出事兒。他只是想親親,絕對不會在大婚之前鬧到最後地步。

夏夏是他的命,他珍視她,不願她承受任何不好的言語和事兒。腦袋抵在她的頸窩喘息,想要自行平覆。

然這般情形,每一寸肌肉的繃著,那硬挺的一抹熱是那樣明晰。

初夏挨他這般近,怎麽會感受不到,不禁又羞又氣又想笑。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?但是能怎麽辦呢?

初夏略有遲疑,軟被下的小手動了......

思緒再清明,已是大半個時辰後的事兒了。太子神清氣爽,太子妃卻是乏得很,蔫蔫不得勁兒的樣子。小臉兒紅透,手心似經了熱潮,潮濕滾燙。

延禮知她害羞,也舍不得再逗她,叫了水,親自給她凈手。

“若夏夏不喜歡,下次我就不這樣了。”

一身熱意還未徹底散盡,延禮的一縷神思已飄到了荔山藏書閣。他是不是該差人去拿那箱春/宮圖。等大婚了,和夏夏一起看。當然了,他這會兒也只敢默默想想,明面上,是饗足後的乖順,萬分細致地伺候著自家太子妃凈手。

他覺得幹凈了,拉起來,讓她自己看,“太子妃看看幹凈嗎?不滿意的話,孤繼續。”

一口一個太子妃,一口一個孤,和正經兩個字不沾邊。

初夏真的煩了,沾了水的手從他手中掙開,徑直砸在了他的肩上,沾濕了他的衣服也不管,“趕快給我擦手,擦幹凈了我們約法三章。”

延禮:“......”

打量了初夏片刻,他道,“什麽約法三章?”

初夏矜冷笑笑,“太子爺,您說呢?”

不得已,延禮給初夏擦手。許是為了拖延時間,他磨磨蹭蹭的。為此,初夏冷眼橫了他好幾次。終於,兩個人於臥房的小桌旁坐定,太子爺親自鋪了紙和筆。

“我說你寫。” 他人才坐定,初夏輕柔的聲音響起。

延禮只能執筆,還未寫,他就知道自己會因為今日的荒唐付出代價。但一細想,他又覺得值得。再來一次,他還是會這般幹。

他心悅於夏夏,當然會渴望親近。從方才看來,夏夏是喜歡他的親近的,她甚至......

想到方才,延禮頓時心滿意足。

他定了定神,不情不願全部消失了,“太子妃,請說。”

瞬息間,似換了個人。

初夏狐疑睇他,幾息,撤開。管他呢,任他武功蓋世,又能把她如何呢?

約法三章妥帖,兩個人終於出了明裕殿。這下不止太子爺神清氣爽,太子妃也是了。下次某人再敢胡鬧,她就將他簽了名的約法三章甩他臉上。

抵水墨居,其他人都到了。

都是老熟人,不必要的禮節全省了去。延禮攜初夏於初長寧身旁坐定,本來也是請了初家二位夫人的,長輩嫌棄他們鬧騰,說下次有機會再聚。幾個小的想想,也是這個理。如今形勢大定,多的是聚的機會,沒必要爭這一次半次。

坐定後,延禮很快就發現了孫行舟的不對勁兒。

今兒他心情大好,原也是很著重孫行舟,是以,沒有任何猶疑,直接問道,“行舟心情不愉?”

太子爺的話一出,此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落到孫行舟的身上。

這裏面,自然是包括了秦墨初和孫柔香。

兩個人的反應不一,一個紅了臉,一個咧嘴笑。

某人笑的那樣兒太紮眼了,延禮想裝做沒看見都難。再看看柔香眉眼間的嬌羞,頓時什麽都清楚了,“手腳還怪快的。”

這話意味莫名,秦少爺把它當作了誇讚,“謝小師叔誇讚。”

頓時,起哄聲爆笑聲四起。

“恭喜師兄!”

“你這小子,香香,你喜歡他什麽?”

“哈哈哈,燁哥急了。”

“我急什麽?你今兒不給我說明白,我跟你沒完。”

“你就是急了!我秦師兄,人生得俊家財萬貫輕功獨步天下......怎麽會沒姑娘喜歡。”

秦墨初實沒想到自己在師弟心中,形象是如此的英挺偉岸,“好師弟!”

然後轉向延禮:“今兒這餐我請了,小師叔別和我搶!”

孫行舟覺得這人太跳竄了,讓人心煩,“你可閉嘴吧,我還沒同意呢!”

秦墨初,一息靜成了一只鵪鶉。

前後轉變,天壤之別,陳敬驥和楚烽華哪裏見過這般的秦墨初,不禁爆笑出聲。

秦墨初搞不定大舅哥,還能怕這兩個?必不可能。

冷眼掃了過去,“吃完這頓飯,東邊的回東邊西邊的回西邊,鹹佑容不下你兩兒。”

楚烽華快笑死了,“我還偏不走了,明兒我就擱帝都置辦個宅子,時不時來住一陣,專門煩你。”

秦墨初:“......你閑不閑吶?”

被這兩個一鬧,才沒歇盡的笑聲又竄了起來。

初夏不管這些男的,朝著孫柔香,“香香,祝你幸福。等你們大婚時,我為你添些嫁妝。”

太子妃,未來皇後,給一個姑娘添嫁妝,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榮耀。秦家缺不缺是一回事,秦墨初不會推拒這般對柔香的善意。

他的目光轉向初夏,“多謝太子妃。”

孫行舟再厭憎秦墨初的,也不會推拒初夏的好意。

他亦是道了謝。

柔香和他們的反應大不相同,漂亮的眸子映出歡喜。她喜歡初夏這個小姐姐,她的祝福,總是同旁人不同。

“多謝太子妃。”

她好想像過往一般摟住她的胳膊蹭蹭,卻難免猶疑。如今初初姐姐已經是太子妃,尊貴萬分,太子又在旁。即便秦墨初同太子相熟,兄弟一般,她還是有點怕他的。他給人的感覺,同柔和如風的初初姐姐完全不同。

初夏那般聰明敏感,哪裏瞧不出小姑娘的遲疑。她輕輕勾唇,清麗笑花一寸寸盛大,“可是想蹭蹭?”

此一句,沒頭沒尾,除了柔香和洛西誰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。

洛西笑說,“姐姐最是疼愛柔香。”

柔香當即反駁她,“姐姐也疼愛你。”

洛西被她噎了數息,笑開來,“誰說不是了?”

隨後嚷著柔香快些。

柔香看著初夏,終於鼓足勇氣,當眾摟住了初夏的胳膊,小腦袋靠在上面,似貓兒蹭了蹭,“初初,我今日好歡喜。”

發自內心的依賴,秦墨初和孫行舟鼻翼間皆有酸意泛出。

他們對香香再上心,也不能教她女兒家的事兒。母親已去,無人教她,她只能靠自己悄悄摸索。先是洛西,再是初夏,他們該感謝她們的。姑娘們的情誼支撐起了一部分的香香,予她安穩依靠,也讓她敢於依靠。

初夏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,“歡喜就好,我就盼望你日日都能這般歡喜。要是母親知道了這事兒,不知道該有多開心。”

柔香:“嗯,明兒一早就去叩風園接夫人來茶樓用午膳。”

初夏笑笑,“那就這麽說了。”

隨後又叮囑她,“莫慌,若是秦少未來什麽沒做妥帖惹惱了你,姐姐替你做主。”

柔香聽完,心神皆安穩。

雖說她從未想過借用初初的力量去謀得什麽,但誰不喜歡被偏愛呢?

一波波,幾乎全是沖著秦墨初去的。可平日裏話那般多的他,安靜地不問緣由地照單全收。

楚昭和就奇了,睇著他,“你啞巴了?”

秦墨初:“......”

心想,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?人情世故一點不懂,煞風景第一名。

不甚認真地忍了忍,秦墨初不想忍了。

他朝眾咧嘴笑,那口牙真的是整齊冷白,“嚷什麽呢?怕人看不出你們一個個......”

纖長有力的手指挨個點了陳敬驥楚昭和一幹人等,誰叫囂得最厲害,他的指尖停留愈久。

“嫉恨於我?”

陳敬驥當即給他氣笑了,“我嫉恨你?嫉恨什麽?”

秦墨初:“那還用誰?明眼人都看得出。”

陳敬驥:“那你說說,誰是明眼人?”

秦墨初不知道他想幹什麽,但指著他避著他的鋒芒走也是不可能,未多思忖便答道,“我們小師叔便是。”

被點到的延禮:“你可真是沒事閔延禮,有事兒小師叔。”

廳內哄笑,連蘇星捷這位冷獨慣了的長輩都抑不住笑出聲來。

秦墨初不吱聲,心裏則在暗忖,“兄弟,不就是這麽用的?指著他像愛重夫人一般待兄弟,可能嗎?”

延禮看都懶得再看他了,目光轉向陳敬驥:“明眼人在此,陳少有何指教?”

陳敬驥還沒來得及反應,楚鋒華先爆笑出聲。

他們這位太子爺,還怪有趣的。

陳敬驥被他這麽一鬧,忽然就不想再和秦墨初這個智力不妥當的人計較了。他拿起酒杯,稍稍推向延禮,“太子爺,可別忘了我們的烤兔子。”

延禮略一頷首,執杯,同他的輕輕碰了碰,既而一飲而盡。

杯回桌面時,他察覺到了初夏的目光。

他當即偏過臉瞧她,聲音低柔,“怎麽了?”

初夏遲疑了兩息,小小聲問他,“什麽烤兔子?”

這一桌,武藝高強、耳聰目明者眾,即便初夏已經盡量放低了音量,也還是沒能逃過他們的耳朵。

秦墨初先於所有人一步反應:“小師叔在去南方前,怕太子妃在宮中遭遇危險,孤立無緣,就給安排了兩奇兵。”

不用明說,與坐眾人都知道這兩奇兵是誰了。

那廂,秦墨初的話還在繼續,“代價就是重現荔山絕技烤野兔!”

笑聲,沒有任何懸念地竄起,須臾鋪開,潮汐盛大時的浪都不及這個洶湧猛烈。

初夏亦是彎了彎眉眼,歡喜於他對她的在意,他即使離開了她身邊,愛意惦念卻從未真正自她身邊走開。延禮本是要教訓秦墨初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,但瞧著太子妃這般開心,他改了主意,再讓他茍活幾天也不是不行。

待到這茬徹底揭過,眾人的註意力轉到別處,他稍稍側臉,薄唇貼著初夏的耳側,又似沒有,“太子妃方才很歡喜?”

初夏怔了兩息,側眸睨他。

心道:“這狼崽子,真的是越來越愛挑事兒了。”

面上,卻是忽然笑了,嫵媚乍現,“太子這般待我,我怎能不歡喜?”

“要不要我也和太子喝一杯?”

延禮立馬品出了不對勁。

這酒他是極想和太子妃喝的,但眼下情境,明顯不合適。他敢說,他若是再跳脫下,太子妃今日定是會收拾他。

罷了,今日也確實鬧了幾回了。

收斂點,待下次。

這一杯酒,到底是沒喝成。但延禮作為東主,今日親朋好友全在,打心眼裏歡喜,酒杯就沒空過。一杯接一杯,他身上的酒意漸濃。

初夏離得近,對他的狀態一清二楚,但她不曾勸他,連這個想法都不曾有過。眼下種種,之於他們,來得太過不容易。偶爾放縱,有什麽不可以呢?

規矩,道理都是死的。

唯有這些人,和有這些人在的現在,是鮮活的。

這時候的初夏怎麽也想不到,兩個時辰後,她就後悔之前的決定了。

按照之前的安排,這狼崽子應該回明裕宮,明日早朝聽/政。而她,該回叩風園,好好泡個澡,明兒睡到自然醒。這一天,滿足是滿足,實在是太折騰了。

哪知道,延禮送她上了馬車,於馬車即將走動時,似風掠進了車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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